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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PART4- 宮澤佐江生日　



「Time is money！ 」


這是今早英文課，留在黑板上的斗大粉白字跡，用以警惕浪費光陰的學生，但是，台下睡成一片的K班，根本浪費了老師的一番好心，氣得講台前白髮斑斑的老師高血壓快發作，大罵一群混帳東西！揮舞愛的教鞭，一棍棍打醒這些爛泥，清醒的佐江漠視班上每天必上演的橋段，在響著優子的哀號聲中，默默在筆記本上寫入名言錦句。


「時間就是金錢，那.........可以用錢買得到時間嗎？」


思考著問題，佐江在名言周圍用筆不停劃了一圈又一圈。


午休時間


「要我說的話，金錢絕對是可以換取時間的！」說完，優子一口吞入筷子上的章魚熱狗，隨後露出超美味的表情。


「雖然錢很重要，但也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買到吧？再說，是要怎麼換時間，三百元3小時嗎，又不是唱KTV」說完，才加撥開手中香蕉，津津有味吃了起來。


「喂！你們兩個！」


「怎了！佐江！」兩人自顧吃著東西，隨便敷衍回應。



「不要擅自吃別人的午餐好嘛！！！！！！」

頭上冒出多條青筋的佐江，站起來給兩人一人一拳爆栗


「要吃自己去買！幹麻非要擠我這邊。」


才加和優子捂著頭直喊疼，蹲在地上的優子說：「我們這是在關心好朋友的"進度"，你說是不是啊才加！」才加急忙附和對啊對啊。


「謝謝你唷！現在太陽這麼大，這邊真的不需要再多兩顆高瓦數的燈泡。」佐江眼神直瞪兩名吃霸王飯的。


優子站起來手指著佐江血淚控訴著：「我看錯你了！見色忘友的傢伙！一把良心都給狗啃光，以前的你明明不是這樣的，快回到三年前我們都認識的溫柔又大方的佐江吧！嗚嗚嗚嗚嗚」優子頻頻拭淚，一副肝腸寸斷的樣子。


佐江扯著優子耳朵說：「說到見色忘友！優子你才是最沒資格說別人的吧！」


「痛痛痛...耳朵好痛....快放手...」不甘示弱兩指叉入對方鼻孔。


「你先放.....我才放....」放開捏耳朵的手，轉捏優子雙頰。


「偶鼻要」

「尼奏開」

「妮才奏開」


三歲小孩般僵持不下的掐架，讓才加都不知道怎麼拉開這兩隻幼稚鬼。

「算了啦！佐江」甜美聲音的主人，溫柔扯著佐江的衣角。


聽到女友的話，某人頓時軟下來，鬆開了雙手，揉著鼻子偎在由紀身旁，優子蹲在地上狂揉著發紅的臉頰，哀怨哭訴著自己好餓，此時傳來兩聲肚子咕嚕咕嚕的吼聲，只見才加和優子兩人抱肚，各各面有飢色。

「其實.....我有多帶一份便當！你們誰要...」


由紀雙手捧著便當，左右看著兩旁的才加和優子，只見兩人面色凝重看著對方。


「才加！」

「不用多說了！優子！老規矩！亮兵器吧！」

「恩！誰贏了，都不能後悔，出招吧！」




「賀依～～～～」

「賀依～～～～」

從小穿同條褲子長大的兩人，此時為了生存，也不得不戰鬥，雙方迅速衝到對方面前，擠出全身力量伸長右拳。




「阿阿阿阿阿阿阿～～～～～～～～～～～～～～」一道驚天動地的喊聲劃破天際。





「剪刀！　石頭！　布！」



「喔買尬～～～～～天要亡我啊！」

「勝利果然是屬於正義的一方」

「嗚嗚嗚嗚嗚嗚～～耶穌聖母阿拉佛祖觀世音菩薩，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優子整個跪倒槌地，才加擺出V字勝利姿勢，有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誰勝誰敗。


優子雙手抱頭哭喊：「我不信～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一切都是幻覺騙不倒我的！」


「人品問題啊！優子」才加憋著笑拍拍對方肩膀。

「嗚嗚嗚嗚～～」


「還沒到月底，怎麼兩個都沒錢吃飯？」佐江不解的問。

「因為...」


優子和才加互相看著對方，面有難色說起自己是怎麼把薪水花光的，優子為了博得陽菜的歡心，將薪水全砸在名牌包包上，才加則是用力過猛，洗碗盤的時候不小心把所有的盤子都折碎了，老闆直接扣薪水賠償損失，窮學生也不想讓家裡擔心，也知道佐江和自己一樣，身上都沒什麼錢，所以就靠著那麼一點點的薪水苦撐過日子，直到前天，錢包終於連個子都倒不出來，正式宣告破產。

佐江聽了不禁搖頭嘆息：「這種事幹嘛不早說！吶～身上只有這兩張大鈔，你們先拿去用吧！其餘的，我再想想辦法，這些錢最多也只夠你們熬兩個禮拜！」

看著佐江從錢包遞出兩張萬元大鈔，看到金光閃閃的鈔票，優子和才加馬上一人一邊抱住救命恩人的大腿，拼命手背佯裝拭淚說著大恩大德無以為報，願下輩子做牛做馬伺候佐江大少爺，佐江微笑踢開兩枚馬屁精說：「噁心死了！少來這套。」

才加看著手上的萬元大鈔，突然想起問說：「那佐江你怎麼辦？」

佐江聳聳肩，一臉輕鬆的笑容說：「大不了就三餐吃泡麵囉。」

「佐江....」兩人同聲喊道，已經感動到熱淚盈眶了。

「喂！你們也太誇張了，哭成這樣，搞得好像在拍什麼狗血的青春校園喜劇。」

「那個....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的便當也給妳們吃好了」由紀將未打開的便當送到優子的手上。

「真的！？」

「嗯！真的喔！」由紀肯定的點點頭。

優子抱著便當手足舞蹈簡直開心的快飛上天，只見佐江滿臉擔憂問著：「由紀那你午餐怎辦？不吃下午會餓吧！」

「沒問題的！佐江朋友的問題就是我的問題，況且午餐沒了還可以再買呀！」由紀笑盈盈的回答。

「由紀...」佐江緊握著由紀的小手，與由紀四目交接，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心中感動轉化成愛意，濃得化不開。

「如果你朋友有急需的話，我也可以借錢給她們，幫她們度過現在的難關。」

「謝謝你！由紀！有你真好！真的！遇到你實在太好了！」

只見優子和才加連忙搖手拒絕，優子說：「不行啦！你已經請我們吃便當了！已經對我們超好的，現在再借錢給我們，我會良心不安的！」

才加連忙附和：「對啊！我和優子會馬上找臨時工，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們啦！我和優子就像雜草一樣，到哪都活得下去啦！哈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優子白了她一眼說：「誰跟你是雜草！不過才加說的沒錯，所以由紀你也別太在意我倆了，我們會自己想辦法的，桶出來的簍子，也是該自己去補，話說回來，哪裡有快速賺到錢的臨時工啊！哀～誰來介紹給我！如果可以把時間都換成錢就好了。」

「找人包養就好了！」

佐江聽到才加的回答，把口中的飲料都噴了出來。

「對吼～這是個好方法！」

「我去！優子你也跟著發瘋？況且，這裡哪來的有錢人。」

此話一出，才加和優子兩個人，轉動骨錄錄的大眼睛，看向佐江的身旁，突然間，咚的一聲，雙雙跪地膜拜大喊：「大小姐！求包養！只要大小姐一句話，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鍋，小的甘願為您做牛做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啊。」

「我說你們兩個！」佐江一副受不了的扶著額頭，剛剛挺著腰桿說著那麼有骨氣的話，結果現在馬上求人家給工作，見風轉舵和牆頭草這兩個詞根本是為她們創的，準備要對軟骨頭說教時，身旁傳來乾脆聲音：「可以唷！」

跪在地上的兩人驚訝說：「玩真的！？」

「真的！」

佐江緊張問道：「由紀，你真的要包養她們？」

笑嘻嘻緊靠在佐江耳邊小聲說：「這麼緊張幹麻？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佐江嘟嘴反駁說：「我才沒有呢，只是想問清楚。」

「吃醋是禁止的唷！」由紀捂嘴格格笑說：「不是包養啦！剛好知道有個打工機會而已，想介紹她們去做。」

「什麼工作啊？」佐江好奇問道。

「秘。密」

手掌撐在臉龐，由紀微彎的眼角，看來和一般沒什麼兩樣的笑容，似乎蘊藏著什麼心機。



傍晚，佐江蹙眉站著櫃檯前。

「誰來跟我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狀況！」

新來的實習生，身穿便利商店制服，幫最後客人結完帳後，終於能抬起頭來打招呼：「晚安！佐江前輩！」

「晚安！給我等下！前輩？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你會穿著我們店的制服，在幫客人結帳。」

「那是因為.....阿....歡迎光臨...前輩！我先幫這位客人結帳...等下再跟你說話，對不起！讓您久等了。」實習生緩慢操作不熟悉的收銀機。

「诶？」

身旁才加擦著貨架若無其事說：「這不是很好嗎？晚班免費多了一個幫手」。

「對啊！你不是一天到晚抱怨，自己老是忙不過來嗎？」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優子，手提一籃冷凍熱狗準備補貨。

佐江二話不說，馬上施展鐵臂勾，將才加和優子硬勾到裡邊的員工休息室內。

「說！為什麼由紀會在這裡打工，而且做得全是優子你的工作！」

優子連忙喊冤說自己和才加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原來由紀說的「打工機會」，就是拜託兩人可以賣出一點自己的「時間」，簡言之，就是長工和雇主的關係般，不管這個月由紀說什麼，兩人基本上都得照做，而且才加和優子已經花了這筆豐厚的薪資，說什麼都不可能回頭了。

手指揉著太陽穴的佐江，聽著親友們為錢失心瘋的過程，雖然是由紀主動拜託的，仍舊不希望自己的女友和朋友間有什麼金錢關係，一旦有了糾紛，會讓她左右為難，哪邊都幫不了，讓兩人允諾下不為例後，心裡還是有一點不了解，便開口問說：「既然已經有兩位得力的"幫傭"，為什麼你們家的大小姐還要親自下海做這些粗活呢？」

「原因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只說想要打工看看，大概是想體驗下民間疾苦吧！」

「這事親自問由紀應該會比較好吧！」



「叮咚叮咚～」休息室內響起藏在櫃檯內的按鈕鈴聲，意思是現在客人很多，櫃檯忙不過來。

聽到警告的三人趕緊出了休息室，只見由紀一個人站在櫃檯內，拼命消化大排長龍的結帳隊伍，三人訓練有素的分散行動，趕緊解決晚餐時刻的人潮。


「不好意思～我今天才剛上班，動作很慢，請大家多多見諒。」

「不會～不會～小姐你慢慢來！」比起由紀緩慢的服務，眼前的男客人似乎更享受著新來的漂亮女店員傾國傾城的微笑，被迷得一愣一愣的。

「一共是50元！收你100元！找您50元！謝謝！」由紀微笑地雙手奉上零錢。


男客人見機一把握住她的纖纖玉手，露出不懷好意笑容說：「哇！好軟的小手！小姐！我們認識做個朋友好不好？你有沒有男朋友啊？不要上班了，跟我一起出去玩，我知道很多很好玩的地方！」由紀一臉困擾婉轉拒絕，只見對方一直死纏爛打，用鹹豬手死摸著她的手不肯放開，不斷吃著豆腐。

站另一台收銀機的佐江，感覺胸口一把火在燃燒，她媽的！居然敢當著我的面調戲由紀，不想活了是不是！握緊雙拳就快要發作時，由紀看見佐江為自己動怒的樣子，笑容變得比方才更甜，她搖搖頭，示意佐江別過來，然後用力咳了兩聲。


「這位先生！不要只顧著認識我們新來的女同仁嘛！我也算新來的！是不是也來認識認識一下！」才加將手掌用力壓在糾纏著由紀的豬哥肩上。


「誰啊！」男客人不耐煩地轉頭過來準備要開罵時，一看到是這附近傳說中的連最凶惡的流氓也給打趴的武道冠軍-秋元才加，才加將指關節按得格格作響，饒有興致的說：「我剛好有空的很，要不要也跟我出去玩玩，你說好不好啊！」對方一臉驚恐，身子矮了半截，頓時變成縮頭烏龜，必恭必敬直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匆忙拿了自己的東西，連滾帶爬的狼狽逃出門口。


「算你跑的快！」才加對著遠去背影罵道，店內其它人早就笑成了一團。

怕再度發生同樣的騷擾，就先讓由紀貨架補貨，突然進來一群別校的高中女生，嘰嘰喳喳地圍著櫃檯，不停地噓寒問暖的，還要求佐江和大家一個一個用手機自拍，做出親密合照，甚至說要等她下班，佐江面有難色的招呼著這群嬌客，拼命推辭，但是又不想惹怒她們，眼神不時的往由紀方向看去，內心十分緊張，由紀裝作不在意的哼著小曲，實際上，早用眼角餘光瞥見櫃檯的情景，手掌拍了兩下說：「這家店的蒼蠅，似乎很多。」

「遵命！大小姐！」

優子趕緊衝到那群高中女生裡面，扶著女生的腰，拼命裝熟搭訕，惹得這群女生一陣厭惡，紛紛無視她，但是啟動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模式下，這群女生哪是優子的對手，即使對她惡言相向，優子也能笑笑無視當作是讚美，最終這群女生只好棄械投降，紛紛逃出店外躲避可怕的纏人精。


才加忍不住稱讚：「優子！你實在太強了！」

「我現在身心嚴重受創，請暫時不要跟我說話。」優子蹲在牆角，手指在地上不停畫圈圈。

「怎麼啦？剛剛看你被一群女生包圍住，感覺很開心不是嗎？」

「去你妹的！說那啥沒良心的風涼話，你試著被一群惡毒高中女生輪流辱罵好幾分鐘看看啊！嗚嗚嗚嗚....我歹命，為什麼輪到我，錢就這麼歹賺！」



「咳咳....」

聽見暗示性的咳嗽聲，兩名「被包養」的奴才，瞬間抬起頭往主人和佐江方向看去，都沒人騷擾啊！



「咳咳....咳咳.....」

由紀看著沒動靜的兩人，越咳越大聲了。



優子看看四周突然明白了什麼說：「遵命！大小姐！」由紀滿意點頭微笑，優子連忙拽著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才加，一路往門口衝去，出了門口，才加問道：「優子！為什麼要帶我出來？她又沒叫我們走」

「笨蛋！虧你還是我們班考第一名的，不會仔細看看店內是什麼情況喔！」優子指著只有兩人在的便利商店。

才加不禁笑著：「原來如此。」


沒有客人的便利商店，只剩下冰櫃運作的聲響，在櫃檯附近整理的佐江，分心望向冰箱後頭努力補飲料的身影，手邊動作依舊熟練的沒有停下，花了很長時間才補完飲品的店員，接著回到倉庫整理庫存，過了一陣子，裡頭突然傳來一聲尖銳叫聲，佐江立刻放下手邊工作衝到倉庫裡，只見，穿著制服的由紀慌張用手堵著櫃上不斷傾圮的零食，地面上四散著庫存物，有些因為衝擊力過大散開了包裝，整個倉庫像被炸過般的凌亂不堪。


佐江見了此景，沒說什麼只先將櫃上準備落下的物品推回原處，讓由紀先放下雙手，再慢慢收拾殘局。


「佐江....對不起...我想要拿到架上去補的，誰知道一拉就整個掉了下來。」


佐江完全沒有責怪的意思，邊收拾溫柔對她說：「沒關係！由紀！你先出去櫃檯那邊，這裡交給我一個人收拾就好了。」


「可是，明明是我弄亂的！怎麼可以推給你。」


「你今天才剛來，會做錯是理所當然的！況且我收拾速度比較快，外面現在都沒人，要是客人來怎辦？好啦！別擔心，我很快就會出去的。」


「可是..」。


「好啦！別什麼可是了...趕快出去..」佐江一把將由紀推出倉庫門外。


由紀望著闔上的門，抿著嘴似乎有點懊惱的樣子，原本打算趁著這兩個月父母出國的時間，可以在便利商店一邊幫忙，一邊陪著佐江，沒想到自己手不能扛重物，動作也慢吞吞的，只會卻越幫越忙，越想越懊悔，整個人像洩了氣般的汽球，萎靡地坐在櫃檯內的硬地板上。


不出十分鐘，佐江神色自若地走出倉庫，手裡還提著一空籃，放在櫃檯附近，準備下班前撿出今天會過期食品，看過乾淨地板和排列整齊的倉庫，彷彿剛剛那場意外根本不存在似的，由紀不禁露出驚訝神色，佐江笑著伸手摸摸她的頭說這不算什麼，自己早就習慣了，還說優子不小心開箱劃破一整箱的汽水那次，才是可怕的災難。


「這個時間幾乎都不會有什麼人來，我們先休息一下吧！」拿出不要的廣告紙鋪在櫃檯內的地板上，讓由紀坐著，自己一屁股直接坐在地板上說：「對不起！你來店裡，都沒能好好的照顧妳，還讓你吃了這麼多苦，你應該沒做過這麼多粗活吧！」


由紀側著頭一臉燦笑說：「打工就是來吸收社會經驗的，哪有什麼苦不苦，況且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


佐江憐惜地揉著她的手說：「你來陪我，我真的很開心，但是才一天而已，細緻的手掌就變粗了，指頭尖端全是破皮痕跡，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心疼，捨不得你這樣為我付出，你是大企業的千金，而我只是個窮小子，跟著我只會不斷吃苦，有時候我常常在想，我們是不是不應該在一.....」


左右開弓捏開佐江的臉頰，阻止她把話講完，由紀有點不悅的說：「再講下去，我就要生氣了喔！」


「但是，現實擺在眼前，我們面前就是豎立著一座難以跨越的高牆。」


「說這種洩氣話，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那個總是充滿自信的佐江！」


「其實我沒那麼陽光的，你大概是被我的外表給騙了吧！」


話一說完，由紀馬上往佐江方向假裝揮拳說：「我喜歡的是你，不是你的身家背景！宮澤佐江！」

「我也一樣！在不知道你是柏木家大小姐的情況下，就深深被你吸引。」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樣說！有難關，我們可以一起努力啊！」

「由紀！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要，就能照著你的想法走，這個社會沒這麼簡單的，橫在我們面前的那一道又深又遠的鴻溝，不是簡單幾句話、幾個想法就能消除的。」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是要分手的意思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佐江頭低低的。

「那你是什麼意思！努力聯繫這段感情的，不是只有佐江你自己，我也是啊！明明我也站在另一端，想盡辦法要推倒、攀爬、摧毀、這座堅不可摧的高牆，現在你說放棄就放棄，那我算什麼嘛！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你了！」


由紀生氣地站起來，想著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竟是如此不值，脫下制服用力往佐江身上丟去，扭頭就走，手臂卻被佐江一把抓住。


由紀怒瞪著對方說：「放手！反正你不是打算放棄這段感情了！」


佐江說什麼都不放，強拉到柱子後頭，用盡全身力量緊緊抱住拼命掙脫的由紀，滿腦子怒氣的她，張嘴就是用力一咬，牙齒深深嵌入表面覆著衣物的肩膀，佐江皺著眉不哼一聲的蓋括承受，一直等到對方平靜下來為止，鬆開了牙齒，佐江才靠在由紀耳邊，低語著內心真實的不安。

「對不起！RIN醬！不是不愛你，只是內心有著太多不安，讓我好徬徨，我不想讓你吃苦，只是，像你這般的金枝玉葉，如果繼續跟我交往，往後一定會吃到不少苦頭，雖然我不會讓你餓到，也不會讓你受寒，會優先把最好的讓給你，但是自己能給的十分有限，不能像你家給你那般富裕充足，我怕......我好怕有一天你會受不了，會選擇不要我.....」佐江說著說著眼眶不知不覺濕紅起來。

「傻瓜！這有什麼好擔心的。」

佐江抬起頭揉著雙眼，想讓視線清晰點，由紀伸手主動環住佐江的腰部，輕輕在她的臉龐落下一吻，側臉靠在肩膀上說：「雖然交往只有短短數個月，但是佐江給我的感覺卻很特別，不僅僅因為你是我的初戀，而是與你經歷的一切，什麼都生動又強烈，從出生到現在都不曾有過，有真正在活著的感覺，待在你身邊越久，越知道你的好，就算未來不管遇到什麼困境，我都會相信你，握住你的手不離不棄，我相信那雙清澈堅定眼神，不會讓我失望，我也會變堅強點，只要是為我愛的人，就不怕任何犧牲。」

佐江感動到一陣鼻酸，忍不住眼淚往下掉說：「由紀，為什麼我會遇到像你這麼好的女孩，我是不是把一生的幸福都用光了。」

「又在說傻話！幸福，不是才剛開始嗎？」

此時兩人掛在嘴角上的微笑，比世上任何一對恩愛情侶都來得甜蜜。


之後的幾天，由紀上下班幾乎都讓佐江接送，放學後雙雙一齊到店裡報到，晚餐就算吃著當晚報廢的過期食品，也能甘之如飴，只要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就算是最平凡的小事，也能充滿樂趣，讓生活中處處充滿刺激。


「我進去整理囉！」

站在櫃檯的佐江，眼神鬼祟地一直盯著由紀，直至倩影沒入倉庫門為止，立刻把手邊工作丟下，兩步倂一步的打開倉庫門，丟下一句：「外面就交給你們囉！」語落，早已不見人影，留下喀拉的關門聲，身處貨架兩端的優子和才加，聽見聲音後馬上抬起頭面面相覷，眼神交會的那一刻，突然心領神會，露出會心一笑。


一進門，立刻反手鎖上。


印入眼簾的是，認真整理倉庫的背影 ，背影的主人不知道後頭有著一道灼熱目光，射在她身上。

背上傳來緊貼的溫熱體溫，後頸陣陣的呼吸讓她感覺一陣癢，放下整理工作，手掌輕輕覆在腰間粗實的手臂上，側著頭與對方靠在一起，含笑說著：「這樣人家是要怎麼工作。」

帶點撒嬌的怨言，激發起對方貪婪，收緊手臂，肆無忌憚地親著白皙頸部，時不時偷偷舔拭，喉間低聲：「我也在工作啊。」零碎灑落的溫度，由紀呼吸開始產生紊亂，游移的兩片唇瓣逐漸往衣物遮蔽的部分下移，半開的衣領露出雪白色誘人的鎖骨，她覺得腦袋發昏，越來越暈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抱到矮櫃上，每一次觸碰都能感受慾望延伸。

手腳越來越不清使喚，忍著甦麻感說：「這算什麼鬼工作！」

「讓你開心，就是我的工作。」

「什....」

還沒反駁這是什麼強詞奪理的理由，嘴就被堵上，佐江的吻，舒服到令人昏迷的程度，柔軟的嘴唇，多少次重合也不會不習慣，分不清彼此唾液的濕潤唇瓣，啾啾接吻聲響迴盪著整個倉庫，舌頭的感觸讓心臟飛快的跳動起來，佐江的手，伸進由紀衣服內，不花幾秒輕鬆解開了內衣，身體眩暈到控制不了的程度，直接放棄反抗念頭，任憑她的雙手在胸前遊走，雖然這樣想，但是真的很舒服。

發燙的雪白肌膚、急喘地連聲嬌嗔、揉捏的手感，佐江覺得自己最後的理智，快要被啃食殆盡。

她的手，扯著由紀的褲子，順勢滑入內。

「阿～」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身體還是不自覺起了反應，終於忍不住施力推開了對方說：「不行啦！外面怎辦？」

「外面有優子和才加她們！」被推開的佐江，立即說完想要一把上前，卻被由紀伸出手阻擋。

「不行啦！給我等一下！」用力推開，一直想過來的佐江，阻止兩三次後，佐江才變得清醒點，發現自己的失態。

脫下自己制服蓋在衣衫不整的由紀身上，真心懺悔著：「對不起！」

「對不起！佐江！我.....我還不想這麼快....」

「其實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才對....我不該...」抿著嘴說出剩下的字句：「強迫你...」

尷尬低著頭的兩人，佈滿食品的狹窄空間內，沉默持續發酵。

由紀知道交往一定會走到這一步，之前獨處時間太少，思念多過於心動，所以對於這種事沒那麼在意，但是，隨著這幾天頻繁見面，摯伏在體內頻頻的心動，相愛的彼此不可能無動於衷，她比誰都還要清楚，最近獨處時，佐江眼內逐漸攀升的慾望，雖然盡力克制，理智防線卻逐日潰散，由紀雖然也有著相同的心情，只是對於這樣的事，多少懷著未知的恐懼。


「那個....」怯生生地打破安靜，由紀覺得剛剛尷尬是自己造成的，所以只想趕快找新話題轉移：「佐江，明天就是你的生日，有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

佐江沒好氣叉腰笑說：「大小姐！現在提我生日，會不會也太慢了！」

「什麼嘛！人家只是隨口問問，其實禮物已經準備好了！」

「生日禮物不是你自己綁上蝴蝶結，然後送給我喔！」

「誰要阿！勒」調皮做鬼臉，然後拿出東西說：「你看！」

佐江手接過包裝精緻的禮盒，動手撕開包裝紙問說：「這是什麼東西啊？」

由紀得意笑說：「看了不就知道！」

最新型的摺疊式白色手機圖片，清楚的烙印在套著薄膜盒子上頭，讓佐江整個驚訝不已說：「你怎麼會知道，我一直想要一隻新手機。」

「我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啊！」

佐江一臉燦笑抱住心愛的人，貼進自己胸膛說：「才不是！你是我最愛的人。」

「肉麻！」由紀敲了下她，但是心底甜滋滋的，耳邊響著佐江激動心跳，繼續說：「趕緊換掉那台已經破到不能再破的機子，每次和你講電話，按通話鈕都那麼不靈光，有時候還會切我電話，早就想把你那台拿去埋了。」

「遵命！大小姐！奴才今晚回家馬上換。」

「忘了說！我也買了一模一樣的。」

「這麼想要把我們關係張告天下啊！」

「亨！不行啊！帥氣的佐江王子大人！該不會是捨不得那群小粉絲吧！」由紀故意將王子大人兩字加重。

「我哪敢啊！聽說優雅的由紀女神的粉絲也不少吧！」佐江也依樣畫葫蘆的加重女神兩字。

由紀又是一記粉拳：「可惡！竟敢糗我！」

佐江手扣住由紀十指，另一手從背後緊抱住，看進那一雙水亮明眸，深情地細語：「我只要你！只有你才能讓我如此心動，無可取代。我的生日，只要有你就已經足夠了。」突然間的真心告白，讓由紀雙頰緋紅，嬌羞地埋進懷裡，輕輕摩蹭說：「我爸媽明天還沒回來，一個人睡的床鋪又冰又冷，所以.....佐江的家願意收留我嗎。」


佐江沒有回答，只是喜悅歡呼著，因為答案當然是肯定的，也清楚由紀的話中有話。


離別時，兩人在由紀家門口，又一陣唇舌纏綿，才依依不捨的道別，一步入家門，只見裝潢華麗的客廳驚見兩名熟悉的人影，原來出國考察兩個月的由紀爸媽提早回來了，還說明天已經準備好補辦宴會慶祝由紀的生日，這是由紀第一次和父母發生爭執，父親難得板起臉孔痛罵捧在手掌心的獨生女，要由紀不可以耍大小姐脾氣，因為邀請函已經發給各大社商名流，說什麼都不可以取消，當晚打電話給佐江說明情況時，她明顯感覺到對方失落的語氣，對方還打起精神拼命安慰自己，每一句沒關係都像是被人用尖銳刀片，往心頭狠很刺上了一刀，忘了當初是怎麼切掉那通心痛的電話，只記得通話一斷，立刻伏在自己床上痛哭失聲。


高牆矗立在眼前，將相愛兩人分隔兩地。

佐江說的沒有錯。

原來，是自己太天真了。

才忘想著自己，真能隨心所欲。



華麗盛重的宴會廳，穿著西裝的侍應生，白手套端著銀盤，上頭載滿水晶杯的飲料，穿插在各界政商名流，少女站在台前向致賀送禮的來賓們一一點頭微笑，波浪微捲的長髮，成熟性感的味道自兩肩流洩而下，一席黑色綢緞小禮服，顯出白皙稚嫩的頸部和鎖骨，將豪門世家該有的儀容與舉止，表現得完全無缺，等接過最後一個禮物後，她緩緩步出大廳避開人潮，坐在倒映著狼牙月的泳池邊，卸下大家閨秀的防衛，臉上毫無笑容，應是晚宴主角的美少女， 此時，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唉～」


差不多的派對，差不多的熟悉面孔，差不多的問候，差不多的祝賀，差不多的貴重禮物，成了每年的慣例，有時候少女也搞不清楚，這究竟是自己的派對，還是大人們用來社交的場所，出生於富貴之家，生活總是比其他人多了幾道繁文縟節，自小的教養，已讓少女習慣上流社會的方式，但是，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裡，似乎心事重重，左手伸進清涼的池水，靜靜感受水波幅動，目光停駐在水中閃耀的金黃，即使妝著再多價值不斐的首飾，也比不上無名指上的真心。


思思念念的帥氣臉龐，浮現在波動水面上。

少女笑了。



有些東西，是連金錢也買不到的。

像是打從心底發出的微笑。



「一個人想到什麼傻笑啦？」轉頭看到一名超可愛美少女，緩緩走到她身邊。


「麻友！」


麻友一身白色連身洋裝，一屁股地坐在她旁邊，像鬆了一口氣說：「呼～終於逃離那個鬼地方了！每個只會在那邊喊哇～麻友好可愛喔！有沒有男朋友啊？我家兒子和女兒跟你做朋友好不好？」麻友翻白眼，伸舌作嘔吐狀接著說：「每年都是一成不變的馬屁，噁心死了！真想大吼都給我閃遠一點！少煩老娘！可是這樣又會被罵沒家教，每次都是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的，有錢人為什麼要遵守這麼多東西啊！阿～～～煩死人了！」


少女投射出關愛視線，輕輕環住這個愛撒嬌的表妹，微笑聽著孩子氣的抱怨。


「唉～好想要當普通人喔！這樣就不用每天放學趕去上各式各樣的才藝課，就能回到家看直播的動漫了。」麻友皺著眉頭靠在她的懷裡，抱住一直對她疼愛有加的表姐，胸口還悶著昨晚因為要上課沒法看完整部卡通的怨氣。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因為每個人都沒辦法選擇自己的父母和自己所出生的家庭，而且我們和一些家庭比起來，雖然多了不少限制，卻比許多人幸運多了，應該要好好的知足珍惜才是！」

「哼！誰想要這種鬼生活啊！通通送他！」


少女伸出食指放在麻友唇上，馬上讓直抱怨的麻友閉嘴，正色說道：「麻友！姐姐可以盡情讓你任性撒嬌，但是，剛才那些話千萬不能在外面亂說，知道嗎！」


「知道了啦！」麻友嘟著嘴回應「由紀人最好了！都像馬麻一樣保護我，對我好！」

「才不想當你媽勒！明明就跟你讀同一班的！」由紀一臉笑容抗議著。


她摸摸麻友的頭，一邊心想，誰會完全接收著自己的任性，聽著和自己毫無相關的抱怨呢？


大概也只有她了。

但是，要跟她說嗎？

由紀有一點猶豫。


雖然已經交往好幾個月了，但有許多事情都沒能讓對方知道，畢竟自己的家世不比一般尋常百姓，一方面，是怕說了對方也不懂自己在煩惱什麼，另一方面，也不想讓兼顧學業和打工，蠟燭兩頭燒的對方，多添一道煩惱，但是，自己也會有快撐不住壓力，想要人陪的時候，光靠親友的安慰是不夠的，她不想讓這樣的自己，造成對方的困擾，只是默默收在心底，沒跟任何人說起。

像是今日這個重要的日子，只想要一整天守在對方身旁度過，禮物和派對等等....對她來說都是多餘的，只要還是柏木家小姐的一天，就註定一輩子無法推託這些社交辭令，麻友剛才說得不過是她早已放棄掙扎的現實，因為有很多事情，自己根本沒得選擇，對照現在的自己，和之前對佐江說的那些話，活生生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如果可以，現在她想要長出一雙翅膀，飛到所愛的人身邊，遠離塵囂，逃離現在的身分，甘願做一隻為愛飛翔的小麻雀。


現實往往是殘酷的，即使想要振翅飛離，也掙脫不了巨大牢籠。

自己，仍是鎖在城堡內的鳳凰。

自由就像籠外的天空，看似伸手就能觸碰，卻什麼也抓不住。

內藏情緒逐漸到達臨界點，似乎就快滿溢、潰堤。

一滴水珠從裡倂出，自眼角悄悄地滑落，迸散在麻友細緻臉龐。




抬起頭的麻友，擔心問道：「沒事吧！」


由紀低頭笑笑地表示自己很好，摟著麻友直說不用擔心，那抹稍縱即逝的悲傷，懷中的一雙黑瞳，全看在眼裡，天天在學校見面，還會透過40封以上簡訊往來的親密交情，簡直比親姊妹還親，所以關於由紀的一切，麻友都知道，像看透了她的心般，輕聲問句：「是不是在想宮澤桑！」


由紀緊抿著嘴唇，用力點點頭，隨後看了下手錶，又抬起頭看著今晚的彎月，淡淡說道：「現在應該已經在回收過期品了吧！」想著生日這天，她一個人吃著過期麵包度過的畫面，自己身為女朋友卻連最基本的陪伴都無能為力，想到這裡，心裡泛起一陣酸，視線漸漸模糊，看不清任何景物。

「去吧！」身旁傳來堅定聲音，打斷由紀悲傷情緒：「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馬上飛過去找她！但是.....」


「可以的！只要是由紀想要的，不管有多困難，麻友友都會盡力幫你達成，因為......想守護由紀的笑顏不只宮澤桑一個人唷！一直以來都是由紀溫柔地守護著我，所以，麻友友願意變成強力的後盾，讓由紀緊緊抓住屬於自己的幸福！」


「麻友友...謝謝你...」望著麻友堅定的眼神，由紀此刻心裡感到無比溫暖。


突然間，麻友掙脫由紀的懷抱，一溜煙地跑回宴會廳，讓由紀都來不及反應，過了好一陣子，麻友才又氣喘吁吁的跑回原處，拉著由紀拔腿狂奔。


「呼呼呼～麻友！跑慢一點！別這麼急」


「呼呼呼～由紀！快點！快點才可以飛起來啊！哈哈哈哈..飛起來..」跑在前頭的麻友笑得像個孩子。


「呵呼呼～麻友！你到底在說什麼？怎麼全都聽不懂，我們到底要去哪？」


「呼呼～我我我..我...要做由紀的...翅膀...哈哈哈。」



「蛤？什麼意思？」



「呼呼哈哈～終於到了！呼呼呼呼呼～」




兩人停下腳步，停在由紀家的側門前，一般都有高大強壯保全輪班看守的側門，此時，怎麼會空無一人，正當由紀疑惑之餘，黑暗中走出一名和由紀擁有差不多優雅清純氣質的少女。


「玲奈！」麻友開心的跑上前去。


「由紀！麻友！」松井玲奈牽著自行車開心的像兩人揮著手。


同樣是兩人從小一齊長大的密友，就讀於名古屋SKE姐妹校的千金小姐，同樣有著清雅脫俗，傾倒眾生的魅力。


「莫非！保全都是你支開的！」


「不完全是，這點得多虧麻友的功勞，才能把他們騙過去，因為現在大廳那邊可是亂成一團呢」


「麻友！你剛剛到底是....」


「嘿嘿～早就想大鬧一場了！」


「拿去吧！什麼都不用說喔！」


「可是這樣一來，你們不就...」


麻友搶著答說：「放心！他們不會知道是我做的，就算知道又能對我怎樣。伯父伯母那邊我會搞定的，放心出發吧！」說完單眨了一下眼睛。

「去吧！由紀！還有人在等著你！」

「謝謝你們！」充滿感激的跨上單車，揮別身後的兩位好友，站起身子使盡吃奶力量踩動踏板，像一陣疾風般，沒有任何眷戀衝出自家門口，像掙脫了長久束敷在身上的禁錮與枷鎖，朝自由的天空飛翔。


今晚的柏木由紀，決定要為自己而活。

為所愛的人，沸騰靈魂。


單車飛馳在暗夜道路上，迎面而來的風，吹散精心裝扮的髮型，吹落頭上名貴髮飾，她完全不在意，腳上名牌高跟鞋讓由紀好幾次踩空摔倒，下一個路口，由紀憤怒的拔掉兩腳礙事的東西，隨手丟在路邊，赤著腳上氣不接下氣的瘋狂趕路，雖然外表有些狼狽，此刻的心情，卻比什麼都來得愉悅興奮，只要能見上她一面，就算要她現在放棄全世界也可以。

紅綠澄三色基調印上7的明亮招牌下，少女氣喘吁吁隨手丟下單車，不等自動門開完，趁玻璃門縫隙光腳踏入冰冷白色磁磚。

「歡迎光......由紀！！！！！怎麼回事！！」原本在整理櫃檯的對方，驚訝衝了出來，扶住眼前的落跑公主。

「佐江..」由紀放鬆全身力量，在她的懷裡安心笑了。

佐江不顧店內客人異樣眼光，逕自把由紀扶到休息室，把外頭的工作全丟給優子。


「斯....你輕點！」由紀皺眉忍著痛抱怨，佐江直說已經很輕了的話語中，還夾雜了幾句怎麼會如此衝動的說教，說這些話的同時，臉上是止不住笑意的幫由紀膝蓋上傷口消毒。

包紮完成後，由紀坐在桌上踢動著光溜溜的腳丫子，嘟嘴說著：「我不管！反正你家今天我是住定了。」

只見佐江放好醫護箱笑嘻嘻說著：「就算你不來，我也打算等下去柏木家搶人。」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看著佐江包包拿出一大捆的細繩，黑色面罩，手電筒，夜光眼鏡等等......一大多夜襲的標準裝扮。

「這根本是綁票嘛！幸好你沒去，不然今晚在大家面前被保全抓住，我很難救你。」

「就算再怎麼艱難，我都會想辦法見你，因為，你不是說過，有什麼困難要一起解決的嗎。」

「佐江你...」

「為了你，我不再迷惘懦弱了。我會鼓起勇敢緊緊抓牢你的手，度過未來的每一場大風大浪，就像你一直相信我那樣。」

「我相信你。」由紀跳下桌子，抱住佐江。

彼此互抵著額頭，緩緩十指交扣，直至觸碰到鼻頭，互相別開側臉，留下深深地一吻，退開後，不言語僅用眼神傳達深刻愛意。



已經洗好澡躺在床上的佐江，聽著浴室嘩啦啦的水聲，簡直緊張到心臟都快跳出來，三人合租的房子，今晚只剩下自己和由紀而已，說要留下繼續做大夜班的優子，還特別把才加也拉出來打工，雖然才加是一臉苦悶，但看著佐江十指牽著由紀，兩名親友握拳敲著胸口，給了一個我挺你的手勢，就笑著趕走眼前放大閃的小情侶，畫面回到床鋪上的某人，腦海內百轉千迴存著各種心思，覺得等待的時間好久，希望能早點出來，但是太早出來了也很傷腦筋，如果出來了對方想要假裝沒事也沒關係，轉念一想，由紀出浴的情景，到底是包著浴巾出來，還是穿著性感內衣出來，不管哪一種都讓佐江血液直衝腦門，現在應該先想一想順序該怎麼做，阿～～不對！再亂想什麼啊！誰來阻止我的骯髒下流的想法啊！

就在此時，浴室出水聲停了下來，聽見了轉動門把的聲音，佐江心跳得難受，仍目不轉睛得盯著浴室門，一打開，抱著換洗衣物的由紀，穿著自己放在浴室裡頭的普通睡衣。

「阿.....是睡衣.....」語氣有著明顯的落差，摀住口鼻心想阿！糟了不知不覺說出口了。只見一堆衣物落在自己臉上，傳來某人苛責：「什麼嘛！」等佐江剝開衣物，對方又接著說：「對不起喔！我可沒有自信裸體圍著一條浴巾出來。我....我會害羞啦 ！」只見由紀漲紅著臉，鑽進棉被內，用被子半遮口鼻。

「沒有這回事！這樣的由紀，最喜歡了！」

「真的嗎？」喜孜孜地從側面抱著佐江，手臂明顯感受到，由紀胸前只隔著睡衣什麼都沒穿，心跳爆錶的某人簡直快休克了，她瞄到身旁緊閉雙眼的人，在自己耳邊緩緩吹氣說：「我也是！最喜歡你了！」

這陣暖風吹得佐江心底一陣酥麻，內心無限糾結想立刻翻身拆開「活生生」的生日禮物，她側過頭，凝視著由紀的睡顏，伸出一根指頭，先是撥弄了由紀額前的劉海，然後滑下眉心、鼻梁、上唇、下唇，頓住，佐江這下覺得自己是不是對由紀粉嫩肌膚上癮了，她吞了口口水，慢慢地、緩緩地、輕輕地向前，再靠近一點點就可以....。

「不可以」說話的人兒還是閉著眼，佯裝熟睡的狀態「不可以吃掉我」

「誰要吃掉你呀，只是......突然想起，你好像還沒跟我說生日快樂。」

「今天不說你會生氣嗎？」

宮澤佐江嗯了一聲，連忙撇頭看時鐘，差五分鐘就午夜十二點。



「佐江，祝你生日快樂。」

某人睜開雙眼，迅速地，點上了木頭的唇瓣。




這夜，宮澤佐江真的沒有吃掉柏木由紀。



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