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56

第二十章

「咚！」

有頻率的清脆聲響，喚醒了不知昏迷多久的自己，眼皮睜開時看見傾斜的世界，不同於由紀的房間，擺設與格局更顯得氣派與落落大方，想要動作時才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原來手被綁在背後，用粗繩所禁錮住，在榻榻米上花了好一番工夫才勉強用身體力量撐起身子。

「你已經醒了啊？」沉穩女聲自背後傳來。

跪坐轉過身去，發現是由紀的母親，也就是雪女一族的族長，雖然擁有一副由紀相同的容貌，五官和氣質卻成熟了很多，就像是看著30年後的由紀一般，只是，笑容如此甜美的由紀，生母老是板著臉孔不苟言笑，眼神裡充滿灰暗和冰冷，像是千年冷潭底部永遠化不開的冰，讓人心生畏懼也猜不透在想什麼。

「伯母！雖然沒有事先通知您，冒昧來訪很失禮，但是也沒有必要把我當犯人對待綑起來吧！」

她正坐在多疊一層的榻榻米上，靠著手邊的扶手，像是沒聽到我說的話般，優雅閑靜的小口啜飲杯中的茶品。

過了許久，對方依舊遲遲沒有回應，房間內充斥沉默的氣氛，我忍不住激動又喊聲：「喂！有聽到我說的話嗎？」

「閉嘴！」

眉頭一皺露出厭惡的表情，單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說道：「聽到了！別一直嚷嚷的，吵得我頭都痛了，真不知道由紀到底喜歡你什麼地方，一點挑人的眼光都沒有，但是......」邊說邊緩緩從榻榻米走下，走近我身邊抬起我的下巴審視了一番說：「但是....你長得還挺俊的，也難怪由紀會傾心於你，連我這含辛茹苦拉拔她長大的母親的話也不聽，拼了命的想和你遠走高飛。」

「伯母！我愛她，愛她勝過自己的一切，求求你答應讓我們在一起！」

「你答應我會像我一般照顧由紀一輩子？」

猛力點頭連聲說：「會的！我會像您一般疼愛憐惜著由紀一輩子，直到生命盡頭。」

「騙人！」

由紀母親突然舉起手，不來由的用來搧來一個耳刮子。


「啪！」清脆巴掌聲迴盪在房間內，火辣灼熱感在左頰肌膚蔓延開來，力道過大導致些許耳鳴。

「你騙人！」

「我沒說謊！」

說完，對方反手又是給我一掌，兩頰很快熱紅腫脹起來。

「人類都不值得相信！只會在一開始時，信誓旦旦作出許多承諾博取信任，卻從不懂得遵行恪守，到頭來，受傷害的還是信守著約定的另一方身上，千年以來，時有所聞人類背信忘義的故事。由紀年紀還小，不懂什麼是花言巧語，所以也不知道人心是有多麼的險惡，現在雖然喜歡著她，如果以後出現更好的人，難保你不會把她給捨棄了，你們人類從以前到現在都是一個樣，一個個竟都忘恩負義。」

「別把我和你遇過的那些人混為一談，我會愛她一輩子...不！就算過了一千年也不會變！」


「阿！」

她惡狠狠將我的臉壓制在榻榻米上說道：「我才不信人類有這麼真心，你等下受不了逼迫就會把剛才說的那些話忘得一乾二淨狼狽地向我求饒，現出人類原本的劣根性。」

「我不會！」

「還嘴硬！」

由紀的母親雙掌用力將我往後推，我整個人往後翻滾好幾圈，她每揮一下手，身上就像是被重量級拳王挨上一拳，只要一站起身，就會見到她朝我發出攻擊，我使出吃奶力量盡全力站起來，大概挨了十幾下重拳後，支撐不住攻勢地跪下，只覺口腔內一股血腥味，呸的一聲往地上吐出一口鮮血，右眼皮也有點腫脹得看不清視線，精神開始有點恍惚，全身隱隱作痛，好幾處只要輕輕動一下就會傳出劇痛。

「你只要求我饒了你，並且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見由紀，就原諒你擅闖的罪名，並且放你下山。」

我忍著痛，咬牙使勁站起來說：「對不起！雖然你是由紀的母親，但是這件事，我辦不到！」

「看來！不給你一點苦頭嚐嚐！你是不知道我的厲害！」

由紀的母親單掌向前，在她面前不知從何而來一滴滴水珠，一點點的浮在空中，等聚集差不多時，便朝我一揮，那千萬水珠以子彈速度落在我身上時，卻化為細微帶刺的冰珠穿刺入體，千瘡百孔中流出血絲，肉體終於撐不住猛烈攻勢，一瞬間氣力全失，腳底一軟，整個人往前倒下，下巴倏然撞上了榻榻米，趴在到處都是血漬的地面上，張著嘴口延殘喘著，意識漸漸變得模糊了起來，心想可能快不行了，腦海中晃過許多家人和親友的面孔，但是，最後一面還是希望可以看到由紀的臉孔，一想到由紀，原本快被吞噬的精神，又鼓起最後力氣盡力在生死邊緣掙扎著。

「對！我還沒見到由紀」心底這樣想著，於是死撐著眼皮，盡量維持清醒狀態，因為沒見到她之前，還不能死，我還有許多話要對她說，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一把扯著我的頭髮將我的臉抬高說：「嘴還真硬！都這樣了還不求饒！換作普通人早就暈死過去了，我特意避開了要害，沒這麼容易死的！快說！說以後再也不見由紀，還可以考慮饒你一條小命。」

「咳...咳..呼呼呼....不....不要...想我離開她....這是不可能的..咳..咳..」

「你....哼！我不相信！看你求不求饒！」

按住我的肩頭慢慢使勁，一股撕扯的劇痛傳來，我的手臂和肩膀的骨頭漸漸要被分離開。

「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悽慘喊叫聲迴盪著。

「快說！說你根本不愛由紀，只是一時意亂情迷罷了！」

「阿阿阿阿阿～～阿～～我不說！死也不說！你還是殺了我吧！」

五官因巨痛而扭曲，不停哀嚎著卻始終不低頭，清楚聽見體內骨頭漸漸要被扯開的聲音。


「母親大人！住手！！」

只見由紀的母親迅速往後跳，原先她待的地方，地上多了三根冰柱，鬆手後，身體往後傾落在趕來的人懷裡，解開了手上的繩索，用手愛撫著我的臉龐。

「你終於來了！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由紀！咳咳咳..」

「佐江！對不起！我來晚了！害你被折磨成這樣！」

看見我傷痕累累，折磨到不成人形的樣子，淚光瑩瑩，溫熱淚珠滴滴落在我的臉頰上。

「母親大人！你怎麼可以這樣！」

「由紀！不要被人類的言語所騙，她對你不是真心的！」

「你怎麼知道佐江對我不是一片真心！」

「我就是知道！反正人類沒一個好東西！就連你那個沒良心的生父也一樣！」由紀的母親眼裡迸出火花。

「父親大人！人類！母親你一直不願意和我說有關父親的事情難道...我的生父是人類？」

「事已至此，也該是和你說清楚的時候，沒錯！由紀！你的生父確實是人類」

我們靜靜聽著由紀的母親陳述著往事。

「某個下著大風雪的夜晚，你的生父和他父親在山中小屋躲著暴風雪，當時，我站在門外故意試探著門內的倆人，如果他們放我一個女子在外頭不讓我進去，或是對我心生歹念，我便會毫不猶豫吸許他們的精力，起初，他父親阻止著你的生父讓我進入屋內，除了聽聞村內老人說這一帶有雪女出沒千萬別開門讓陌生女子近來，再加上柴火和糧食並不是很充足，也不知道這場暴風雪何時才會結束，多方面考量下不讓我進門，正當在門外準備要奪取他倆性命之時，你生父他不聽父親勸阻開了門讓我進來，還準備了熱食和暖茶給我，讓我心裡好生感動，當下打消了取她倆性命的念頭。

夜晚，他父親趁他兒子熟睡之時，想試探我是不是妖怪，便拿著山神的護身符想要放到正在裝睡的我身上，為護命免不了一陣激烈扭打，人類不比我們，構造特別脆弱，在無意間取了他父親的性命，卻吵醒了他，他激動衝上前來想要我的命，輕易制伏他後，道歉自己不是故意害死他父親的，對他說，你失去了一個家人，自會還一個家人給你，明年你將會娶到一個妻子，但是你不能對她說今晚所發生的事情，不然就會發生可怕的事情，他應允後我便離開了，我害死救命恩人父親，為此心裡十分愧疚，隔年裝成人類嫁給了他，和他成為夫妻這段時間真的很幸福，我們十分恩愛，也生下了你和兩個弟弟，但只有身為女兒身的你才擁有我們一族的法力，你的兩個弟弟只是普通的人類。

一直到那晚他終於乘著酒意向客人們炫耀說，我長的很像那晚美麗的雪女，讓他一直唸唸不忘，當下，我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待在這個人的身邊了，雖然是微不足道的承諾，卻也能看出一個人的心性，再這樣下去，可能會暴露自己雪女的身分，當晚，趁他已經有點酒醒的時候，在你生父面前現出雪女身分，說他不守諾言，他苦苦哀求我不要走，我卻吃了秤砣鐵了心決意要離開他，原本生氣的想取他性命，但一想到兩個兒子嗷嗷待哺以及這段夫妻情，便一時心軟抱著你回到了山上，從此訣別。」

「那....那我父親他..現在還活著嗎？」

由紀母親搖搖頭說：「五百年前就已經過世了，就連你的兩個弟弟也是。」

「由紀你天生體弱，在雪山上為了讓你適應惡劣天氣保你性命，特別用法力讓你延遲生長，這之間，也不知道度過了多少春夏秋冬，只是再回去看時，發現昔事故人早已人去樓空，哀～如果當初他信守承諾，或許我們還能當一世恩愛夫妻。」

由紀的母親不禁嘆息著，眼神像是望著不知何處的遠方，然後又將視線落在由紀身上說：「所以，我不想由紀你重蹈母親的覆轍，和人類在一起有著許多你想像不到的困難，體弱多病的你不適合生活在人類居住的地方，那地方少有大自然的環境會漸漸消弱你的法力，母親不想讓你吃苦，你知道嗎！」

「母親大人！我不怕吃苦，只要和佐江在一起，我什麼都願意做，就算會因此縮短壽命。」

「由紀！你為了我...」我注視著由紀，內心不斷湧出感動。

「佐江！那天你闖到我房裡時，我也已經決定了！你心裡有我，我心裡有你，佐江離不開由紀，由紀也同樣離不開佐江，你走到哪我就跟你到哪！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恩！由紀！再也不分開了！」彼此含情脈脈深望著，眼眸中似乎有說不完的柔情蜜語。

「哼！看來你是不打算聽我這母親的話了！」

「對不起！母親大人！」

「要走！先過我這一關。」

話還沒說完，揮手便往由紀飛出一排尖銳冰錐，由紀伸手一撥輕易把冰錐擋掉，立刻把佐江放置在安全的地方，走回房間正中央力抗自己的母親，由紀右掌起出一道水流，左掌起出紛飛雪花，兩掌揉和向前一推，兩道冰與水揉和而成的力量衝向由紀的母親，身為族長的她雙掌正面接下這掌力，腳底板因掌力過大不停往後慢移，這時，由紀的母親突然大喝一聲，抬起雙掌將這股力量往旁邊推去，旁邊牆壁受到衝擊因此破了一個大洞。

由紀的母親檢視著自己有點紅腫的手掌說道：「母親幾年沒審視你的功夫！沒想到！由紀你又進步了！」

「多謝誇獎！失禮了！母親大人！」

「不要得意的太早，剛才只是暖暖身罷了」

由紀的母親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手掌就是一劈，由紀迅速躲開，地上的榻榻米被劈出一道裂痕，力道穿透出地板清晰可見下面的土地，由紀的母親窮追猛打的連連攻擊，由紀小心翼翼躲開母親的每一招，深怕不小心就會像榻榻米一樣被砍成兩半，在如此嚴密防守下，由紀手臂上依舊免不了兩條流著血痕的割傷，按著傷口讓傷口輕微結冰止血，在一旁喘著氣，兩方瞪著對方一直僵持不下。突然間，由紀首先採取攻勢噴出可穿透木板的強力水柱，卻被由紀的母親輕易閃過，由紀在這縫隙鑽進母親的視線死角，往腰上就是一掌，這一下，讓由紀的母親往後飛了出去，起來還乾咳了好聲。

「看來！要讓你乖乖聽話，我也不得不拿出真功夫了！」

雙手一上一下擺在胸前形成一個球狀，將外頭雪花吸引至中，漸漸凝聚出一股發出淺藍色光芒的力量，由紀嘴裡念著不好，這個不好應付，說時遲那時快，那個淺藍色的光球竟是往我這邊筆直丟了過來，由紀原本以為是丟到她那邊，所以她已經待在原地準備好了，卻沒想到母親想要殺我滅口，這一下，讓由紀慌了手腳，硬是急忙接下了強大力量的光球，拼了命地抵滅光球力道，躲開很容易但是一躲開就會打到我身上，所以即使口中噴出了鮮血也不鬆手，等到光球消失後，由紀當場全身癱軟跪了下來，掌肉被刮傷得面目全非，嘴角滲出血水，雙掌伏地喘息。

起身拖著疼痛單手抱著由紀，讓她橫躺在我懷裡，由紀附在耳邊輕聲對我說：「看來我沒辦法和你一起走了，等下我拖住母親的時候，你就趕快往外跑，不要回頭跑得越遠越好，至少佐江心裡記得我，這輩子就心滿意足了。」

「說什麼傻話！我哪都不去！就算死也要死在一塊兒。」

虛弱的由紀露出當年我第一次見著她微笑的笑容說：「對！我們哪也不去！死也要在一塊兒。」

「你倆在那說夠了沒！由紀！我再問你一次，要不要離開她，要或不要！我畢竟是一族之長，這種事必當以身作則，自行清理門戶才行，別怪做母親的狠心。」

我在由紀唇上親親留下一吻，便將她放在我的身後，由紀在身後緊張抱住我問說我到底要做什麼，按住由紀放我腰上的手，轉過頭去對她一笑說：「不用擔心！沒事的！一直以來都是由紀在保護著我，這次！換我保護你！」

說完，將身子朝著由紀的母親面前，張開自己的雙手。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保護她了嗎！」

「雖然可能沒什麼用，但是我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都保護著由紀！」

看著我，由紀的母親眼神卻若有所思說道：「你確實和那些人類很不一樣，但是，身為族長，不能讓繼承人一位空著，我不可能就這樣讓你帶走由紀，我可以答應你們在一起，除非你願意留下來一齊和我們前往北方。」

「那樣佐江會死的！沒有人類可以抵擋北方雪山上一天的酷寒！」

「這麼說來！你還是決定要和她走就是了！」

「對不起！母親大人！女兒的心早已全給了她！女兒不孝！希望來生能再做你女兒，好好孝順您！」

「哀～罷了！到了黃泉別怪母親狠心，喝～」

由紀的母親舉起手朝我們最後一擊，由紀從背後抱住我，我轉過身去，緊緊抱住將她整個人護在自己懷裡，準備用背部迎接由紀母親的攻擊，緊閉雙眼前，給彼此留下今生最後的深刻一吻，互相依偎牽著手，這樣，我們在黃泉路上也不會走散。

我已經有最壞打算，靜靜等待接下來的發展，只覺得胸口某個地方傳來一陣溫熱，過了許久，才緩緩睜開眼皮，這才看見有個綁雙馬尾，穿著連帽外套，背著運動背包的少女站在我面前，幫我們擋下所有攻勢，這一出現，也讓由紀的母親驚訝不已。

由紀的母親大怒問道：「你是誰？怎麼跑進來的？」

少女食指指向由紀的母親開口：「問得好！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了，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為了保護世界的和平，貫徹愛與真實的善良，可愛又迷人的神仙角色，第二代山神，我是穿梭在鹿兒島山林間的山神是也！！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著我！就是這樣！」

我頭上掛著三條黑線心想：「這抄襲火箭隊也抄襲的太徹底了。」

少女滿眼期待轉過頭問我說：「年輕人！你覺得我剛剛那樣出場方式如何？很棒對不對！人類發明一個叫作動漫的東西，好看又好趣，老太婆我每年都會定期去秋葉原收刮一些戰利品呢！你看！這是我最喜歡的法蘭西斯哥哥喔！」從背包拿出某動漫人物聲優的ＣＤ和ＤＶＤ。

我嘴角邊抽動邊維持笑容說：「呵呵....對啊！很棒！呵呵！」

仔細一看少女的稚嫩臉龐，不過也才15到16間的青春少女，為何稱呼我為年輕人，而且還自稱山神，有這麼年輕的山神嗎？而貌似認識我一樣，但是想來想去還是不記得認識這位少女，不禁頭上冒出所有問號。

看我滿頭疑惑的樣子，發出孩子般的笑容說：「啊！對了！變成這樣你當然不認得我！這樣你應該就認得了吧！」說完搖身一變成那天在山中小屋見到的那個傲嬌老婆婆，我不禁失聲阿了一聲，用手指對她指指點點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老婆婆嫌惡說道：「不變成這個外型，你們人類才不會相信我是仙人呢！」話還沒講完又變成方才美少女的模樣。

「老...老婆婆...你怎麼突然來了？」心想叫這少女為老婆婆，覺得有些拗口。

化成美少女模樣的山神笑嘻嘻說道：「喔！你掛在胸口上的護身符，在你危及的時候發生警訊！所以我就趕來了，不要覺得叫我老婆婆拗口，我確實是比這個屋子內的任何人活得還要長。」

由紀的母親方才在邊上聽了我們的對話一陣子，終於開口說道：「原來是山神光臨寒舍，有失遠迎！真是失禮！」

「不會！不會！是我自己跑來的！失禮的應該是我才對！您應該是柏木家最新的當家是吧！當初養育你們的第一代山神退隱時，負責接替的我，和你們柏木初代和第二代當家還有過幾次交集和談話。」

「原來是前幾代當家的故人，真是失敬！失敬！讓您看到家醜真是不好意思，我會盡快將這裡收拾，好好宴請您！」

「不用費神了！柏木當家！那我就有話直說了！我想要你放這兩個人走。」

「族有族規，身為族長的我不能違反族規，很抱歉！恕難從命！」

「那我們只能現出真功夫讓對方服氣了！」

「請吧！」

之後，根本看不清山神和由紀的母親的身影，依稀可見一陣刀光劍影，屋內擺設早在一陣混亂之後，幾乎被破壞殆盡只剩下空蕩蕩梁柱勉強支撐著屋子，攻守都在幾秒之內決定出招，稍有猶豫便會身受重傷，但是道行稍長的山神似乎速度比由紀母親快上一倍，由紀的母親很快就節節敗陣下來，之後幾次過招盡是無法還手挨打的份，而山神臉上還能保持微笑著默默接下由紀的母親每一掌，說明了彼此實力差距之大，說時遲，那時快，山神使出七層力一掌隔山打牛，打得由紀的母親往後跌坐在地，這招加上之前所中的傷勢，根本站不起來，嚴重內傷連逼她吐了好幾口鮮血。

由紀緊張大喊出聲：「母親大人！！」

山神嚴肅擺了擺手示意由紀退下說：「我沒傷及她的要害！只需好好調養數月便會恢復。」

「柏木當家！那我要帶她們走了！」

由紀的母親勉強撐著身子坐起來說：「我技不如人！山神大人您想帶走，我根本也無力阻攔！只是我擔心，小女天生體弱，離開了鹿兒島或雪山等有靈氣的環境，很快就會消失於這個塵世中。」慈愛望著由紀繼續說：「由紀！母親不是想阻止你和她在一起，只是母親捨不得你離開我的身邊，人類又無法和我們居於同一個區域，只能用這種方式留住你，你不會怪母親吧！」

「母親大人！」由紀猛搖頭，已經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哀～孩子大了翅膀也長硬了！該是要放她們飛出去，由紀！如果在外頭飛累了，就回來家裡歇息吧！無論什麼時候，母親會為你準備你最愛吃的西瓜，在家等著你的。」

「母親...嗚嗚嗚.....」淚眼汪汪望著自己的母親。

「我們走吧！」山神偕起兩人的手。

轉眼望著由紀的母親說：「伯母！我會好好照顧由紀的！」


在離開前一秒，不知道是自己看錯還是夢中幻覺

似乎看到由紀的母親對我淺淺的一笑。